枪呆赛高

脑洞皇女,咸鱼的终极形态
叶哥哥我就要那根呆毛

【双水】从此不敢看观音

变态的是我,不是老贺,他是一个好人

 

 

 

最后的缺口终于合上,贺玄长长呼出一口气,目光落在了那副勉强拼凑的壳子上。 

 

头是好头,斯文俊秀,清贵天然。 

 

身体也是好身体,莹润雪白,玲珑纤细。 

 

接在一处,反生出一种阴阳倒错的妖异之美。 

 

这倒不是贺玄有意为之,他最初想过盗墓,奈何裴茗的结界设得过于可靠,只能退而求其次。而新鲜完好肤色相当又无人收敛的无头尸身并不易得,几番折腾下才寻见一个,初时也是纠结,千思万虑后才拿定了主意,上面的脑袋对他者无情,夺人命格,下面的身子对亲人无义,谋财害命,配在一处,正是合适。 

 

他瞧了一会,将手中的残魂封了进去。 

 

 

 

贺玄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出现的情形,愕然,愤怒,恶心,羞耻,哪知全出意料之外——苏醒在残躯中的魂魄始终木木呆呆,顶着这样的身体坦诚相见也沉静得不知羞耻为何物,他的算计落了空,又做不出欺辱木头人的下乘事,只能抱着点师无渡总能记起曾经的期望,照顾着往昔仇人过上每日吃了睡,睡了醒,醒了发呆的生活。 

 

这样的日子久了,过去的仇怨也显得如梦似幻,有时想来竟是一阵心惊。那毫无羞耻心的木头人冲淡了记忆中水师的高傲强势,贺玄甚至有些恍惚,是否真的经历过那么一场刻骨铭心的复仇,梦里是有的,传闻是有的,记忆中也是有的,唯独现实里他只能对着赤裸显露的玲珑曲线面红耳赤,丢下裹身的衣物匆匆避开。 

 

他意识到,终日闷在水府,是要出事的。 

 

 

 

二月正是好时节,春花渐醒,杨柳裁衣,贺玄赶在龙抬头那天出了门,自然是带了师无渡的。

 

山间是桃花逐水,集市是游者如云,可木头始终是那块木头,眼里由始到终都盛着冷漠,没露出半点向往。贺玄兴致大减,一时有些后悔带着他了,他们大概是命里相冲,变成什么样都能给自己添堵。 

 

既是减了兴致,便不该继续停留。正欲离去,却有彩妆的艺人拦了前路,贺玄颇有些不悦,艺人支支吾吾地道清原因,他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了。 

 

年年庙会多酬神,此次却出了变故,万事俱备,独差了杨枝观音。 

 

艺人不敢看贺玄,偶一抬眼也只落在他身后,是了,就算成了如今的呆傻模样,师无渡也总是像神仙的。如此救人于水火的美事,他有什么道理不成全。 

 

 

 

一串串璎珞缠绕,一朵朵珠翠加身,未有环痕的耳垂被扣上的珠玉扎出了血,又被迅速拭去。 

镜里花颜绰约,一双碧清妙目依旧无悲无喜。 

 

梳妆的艺人叹了口气:“菩萨,要多笑笑才好。” 

 

 

 

东市锣鼓震天,游人喧喧嚷嚷,儿童嬉闹满街,袨服华妆者有之,粗衣长衫有之,此时皆是一般翘首以盼的神情。贺玄没要庙会表演的艺人赠的观景雅座,他在人群里随波逐流,看龙腾过,狮跃起,一连串的杂技目不暇接,身旁是骑在父亲肩头欢笑摇手的孩童,他恍惚想着数百年前,他也曾是这样的孩童,为庙会的到来欢呼雀跃,弹指一挥间,他已做了鬼王,孤身一人,两手空空。 

 

 

四周的喧闹声蓦地扩大了数倍,耳畔响起惊喜的尖叫,人流一波波挤向前方,杨枝观音高据莲台,玉容寂寂,俗世的纷扰喜庆半分未传至眼底,眼前三千红尘客,看来俱是一般模样,自然平等相待,又何须区别。 

 

观音做不得大动作,亦不可东张西望,他看似目光漠然扫过众生,实是在寻人,却正正好对上贺玄迷惘的眼。 

 

他瞧着他,他觑着他,一时无话,两相牵挂。 

 

观音淡漠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个稀薄的笑容,不是对着众生,只是对着他。 

 

那个昙花一现的笑容,转瞬即逝地像云上浮光,贺玄却低下了头。 

 

他从此不敢看观音。 

 

 

END

 

 

木头人就是一直无口无心无表情,开始有心有表情了到底是好是坏,也不一定呢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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