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呆赛高

脑洞皇女,咸鱼的终极形态
叶哥哥我就要那根呆毛

【双水】泡影之梦(一)

就是个自娱自乐的ooc文

 

妙有真境。弥罗内宫。慈颜烜春日之和。懿范凛秋霜之肃。纯全一气。先天地以素存。化现妙身。历后妃而示应。具一气胚胎之始。寓帝身生化之殊。万化祖根。众生慈母。大悲大愿。大圣大慈。宝月光皇后。圣母元君。

时有孔雀明王,驾孔雀部,领天王、罗叉、玉女、摩耶、龙王等众前来,参绕道前。上告言:吾为释天教主,如来形象。道乃名为宝月光皇后圣母。


锦绣罗帐中人影绰绰,高贵的公主,帝国的继承人,皇帝唯一的子嗣,皇后的煌煌明珠已经坐在床上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好久。

 那是一双少女的手,娇软白皙,十指纤柔,保养极好的指甲透着粉嫩的光泽。她看了许久还是不敢相信,索性翻身下床,屋中正好有面装饰华丽的梳妆镜,镜面如水,映出一张眉目如画的美人脸,看上去只十四五岁,明珠美玉般动人,可惜面上一派冰冷肃杀,满满生人勿近的气息。少女的曲线玲珑毕现,这下真的没法再自我催眠,师无渡忍了又忍,才控制住把镜子砸碎的冲动。

 

他魂魄残缺灵台混沌,漂泊日久也没留下什么记忆。黑水岛上身首异处仿佛还是昨天的事,再睁眼时头顶是金丝罗帐,迷迷糊糊开口就被自己声音一惊,再一看手二惊,躺回去仰卧起坐都试过了还是没什么变化,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,他,师无渡,曾经的上天庭第一水神官,已经是个小姑娘了。

 

师无渡无力地躺回床上,勉强自己去思考将来,这是何年何月?何人何地?自己如何入了这少女的躯壳?还有青玄,他过得如何,裴兄会好好待他,可青玄若不肯去求人……他没想出个所以然,反倒胳臂阵阵发疼起来,而且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。他颤巍巍地卷起袖子,忽然呆住了。

两条手臂肘弯处伤痕交错,创口狰狞,一时倒让他想到在幽冥水府,那被黑水玄鬼生生扯断的双臂。

 师无渡定了定神,猛然掀开床褥,果不其然看到鲜血画作的咒阵。


 他是被献舍了。

 

两处伤口便是两个愿望,他对愿望的内容一无所知,这身体的主人也没留下什么讯息。可师无渡却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这住处雕梁画栋,锦绣鲛绡帐,琉璃碧纱窗,多宝格上无数异域珍玩,除了皇宫不作他想,

少女年纪尚幼,殿内种种准备也显然是将她当作小女孩宠爱,如此只能是帝女。

一国公主若有所求,便是人力不及,也大可点上数十盏长明灯向上天陈情,可她偏偏拿自己的性命献舍,偏偏知道这隐蔽禁术,偏偏选择了他。

 

到底是什么样的愿望,非如此不可?

 

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,可他已经很累了,那点灵光消逝得太急太快,昏沉的头脑怎么也抓不住,勉强清理掉咒阵,还没待子时的钟声响完,便沉沉跌入了梦乡。

 

 

师无渡是被侍女唤醒的,睁开眼又是令人绝望的金丝软帐,他呆呆地看了那帐顶多久,那侍女就唤了多久。他刚忍无可忍地转头,满腔怒火就被浇熄了,侍女声声不停却一直低头伏地,

看来也是个傻的,罢了。

他轻咳了两声,侍女惊喜地抬头:“殿下,您醒了。皇后殿下唤您去弥罗宫呢。”

 

 

皇帝好道,弥罗宫却不供神佛只作清修,饶是如此,也建得星辰灿烂,金璧辉煌,琉璃宝玉作了丹凤麒麟,远远望去光华重叠紫气葱茏,不似人间之景。一架四面拢了软纱的步辇缓缓行过,道童尽皆避让,不多时便到了正殿。

素白的手掀开了罗帐一角,露出一张透明如冰雪的脸。侍女伶俐地扶她下轿,一边不忘笑道:“殿下如今大好了,皇后殿下见了一定欢喜。”如果公主还是那个公主,她这话想来没错,可听在师无渡耳中,只会让他更加心烦意乱。

 

早上听到皇后要见自己时,他几乎要眼前一黑。他自认没什么演戏经验,毕竟从前也没有锻炼的机会,没料到一上来就是高难挑战,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直面这个身体的母亲,即使是水横天也有了不小的压力。唯一欣慰的是梳妆时他发现这身体是个面瘫,且显然之前遭受过重大刺激以致身旁诸人皆是小心翼翼。

只是血浓于水,母女连心,骗过这身体的母亲怕是不能。若是她知道了……那也没什么,真相或许伤人,但他会尽力安抚她,给她承诺;如果皇后发狠哭闹,他也有震慑一个凡俗妇人的把握;如果她没发现……某种根深蒂固的执念否决了这个猜想。

 

殿中寂静,香案上青烟袅袅只供了盏琉璃灯,却照出了无量光明。皇后焚香,念的倒不是祷词,右边蒲团上卧了只猫儿,通体雪白不带杂色,原来是尺玉霄飞练。

 侍女退下了,皇后还是一动未动,一股冷意刺进全身,或许是出于某种叫做直觉的东西,师无渡犹豫了一下,还是紧抿嘴唇,没有说话。

 

他不说,不代表没人说。

 

“我最近总想从前的事,那时候你还是一个依偎在我怀里的小东西,那么柔软,好像一团新雪,而我和你父亲为取名的事情争执不休。”

 “涉江采芙蓉,兰泽多芳草。我爱极了这句子,可你父亲不喜欢兰泽,说连着姓不好听。我不许他换,就要定了这两个字。结果字还是那两个,顺序倒变了,他有这样的巧妙心思,我还能怎么办呢?”

 “你慢慢大了,我千方百计地搜集各种各样的故事,故事里有花有海有细颈的天鹅和拇指大小的精灵,你从没有要求过,但我知道你是爱听的。今天早上起来,想起来从前的一桩趣事,我找到你,想讲给你听,然后我忽然意识到……”

 “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”

皇后在这时转过身,她的面容出乎意料地年轻,九云冠,七宝履,大红白鹤绛绡衣,肌肤如雪,眉眼温柔,她伸手抚上面前少女的脸,一天之前那里还是自己的女儿,现在已经天人永分。师无渡没有躲开,他注意到皇后眼睛里没有丝毫惊讶。

 

也许这位奇怪的母亲能告诉他死去公主的愿望。

 

她盯着曾属于自己女儿的身体看了一会儿,随后蹲下身抱起了那只白猫,猫在打量他,又是古怪的直觉,而且那眼神似曾相识。

 他没来得及想这诡异的熟悉感,因为皇后又说话了。

 

“我知道兰兰想要什么。”

 

师无渡猛地看向她,想从那双眼睛里找出破绽,可是没有。她迎向他的目光,直白又无畏,适才的悲伤一扫而空。

 

“我只想让她的愿望实现,”皇后轻声道,“做母亲的总想着孩子走上正路,可他们偏偏要跳下深渊,我不能让这最后的念想落了空。”

 

他感到一股哀伤,这是一个母亲为女儿最后能做的事情,而他需要知道那两个心愿。

 

皇后知道他暂时放下了戒备,温柔的眉眼舒展开,淡淡地道出回忆“我的孩子曾有过一个未婚夫,很好的小伙子,我以为他们会幸福,可惜他死了,埋骨异乡。”

 “那孩子想迎回挚爱的遗骨,想送仇人一把刀,一把插在心尖上让他痛失所爱却不要命的刀。”

 

这听上去没什么难的,可若只是如此,何需付出那么大的代价?

 

夜间的那点灵光飘上来,这次他抓住了。答案就在唇齿间徘徊,要说出却有点困难。

 “是他……”师无渡喃喃自语,下一刻被皇后激动地打断。

“是他!当然是,我们有同一个仇人!”

 

一切都说通了,黑水鬼蜮入水即沉,哪怕是天潢贵胄死在那儿也不奇怪,所以那公主不点明灯,倒召了他这个野鬼孤魂。

 

可惜百般盘算,到底枉费了心机。

 

“这第二个心愿恐怕不成。黑水玄鬼倒是有过至亲至爱,只是早早断送在了八百年前,痛失所爱?不会再有了。”师无渡说得干脆。他心里清楚,这愿望不成他自然也活不下去。他不怕死,只是有放心不下的人,不过在伤口彻底撕裂前,至少还有机会去看他一眼。

 

皇后的脸没有丝毫波动,沉静得如同深山里的冷泉,或是僵硬的石像,然而石像不会说话,她的声音却冷如珠玉。

 

“你可以不答应,但我保证,最后要死的不止你一个。”

 “我们都有亲人,也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,想看他们心愿得偿,平安喜乐。”

 “可诸神都嘲笑这简单的愿望,总有人拦在前面不让我们如愿。”

 “好孩子,你会同意的。”

 

那声音渐趋柔和,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,明明只是个凡人,师无渡却没由来觉得她能说到做到。


在安静地仿佛时光停滞的正殿中,他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——

 

“你想怎么样。”

 

皇后笑了,琉璃灯焰光华暴涨,刹那间仿佛要将整个宫殿吞没。

 

 

“最狠不过,温、柔、刀。”

 

 


师无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,他浑浑噩噩,仿佛刚刚渡过了一道天劫。

 宝月光甫一开口就是一道天雷,导致后面的话他完全没听进去,就记得七天后再见。

 如果可以真希望再也不见。他抬头看这湛湛青天,忽地闪过一个念头

 为什么要等上七天?

 总不会是后面还有更加惊世骇俗的大雷,要给他留时间作心理准备。

 很快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,真的有大雷,还是从天上劈下来的。

 而这一劈,就是七天七夜。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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